2009年11月12日 星期四

京房

沈氏姓名學       京房(前77—前37年),西漢學者,本姓李,字君明,東郡頓丘(今河南清豐西南)人。
      《漢書·京房傳》概括焦延壽的學術道:“其說長於災變,分六十卦更值日用事,以風雨寒溫為候,各有占驗。”漢代《易》學流變為術數,焦延壽是始作俑者。

       趙人京房, 年少跟隨河東焦延壽學習易理三年,深得焦氏《易》學“真諦”。他把焦延壽以災異講《易》的做法推向極端,到處宣講,以之幹政,使《易》學此一流派在當時聲名顯赫,對後世影響極大,以致人們把這一流派稱之為今文《易》學“京氏學”。焦延壽看出京房以《易》幹政的危險性,曾說道:“得我的易學真道以亡身者,京生也。”《漢書·京房傳》最後結局果然不出焦氏所料。



         京房撣長災變占卜, 分六十四卦, 值日用事, 以風雨寒溫為侯; 後來又進入荊楚之五溪天齊山, 跟隨河上公學易數年, 貫通大旨。[註: 漢.甘露己巳年, 有鳳凰飛集於汝水.新蔡, 河上女子挖掘墳塚, 得到易學全書--說卦中下二篇, 既河上公之遺作,可惜朽壞不可辨識]
         河上公向京房說道, 凡學易者,當先審進退存亡之機,今天你不求微理,而盡以災異為事,此乃易學之末, 應該好好修正, 京房回家,開始精研易理,以錢合三才之理, 取代蓍卜,以甲子起卦,分定六親,明知吉凶休咎。

         漢元帝初元四年(前45年),他走上仕途,不久,“西羌反,日蝕,又久青,亡光,陰霧不精(清)。”京房趁此機會,“數上疏,先言其將然,近數月,遠一歲。所言屢中,天子大喜,京房獲得了元帝的信任。

      “古帝王以功舉賢,則萬化成,瑞應著;末世以毀譽取人,故功業廢而致災異。宜令百官各試其功,災異可息。”(《漢書·京房傳》)

        元帝被京房的見解所打動,“詔使房作其事,房奏《考功課吏法》,上令公卿朝臣與房會議溫室,皆以房言煩碎,令上下相司,不可許。”(《漢書·京房傳》)京房提出《考功課吏法》,沒料到在百官面前碰了壁,被擱置起來。當時,“中書令石顯專權,顯友人五鹿充宗為尚書令”(同上),二人把持朝政,與京房有矛盾。京房想除掉他們,在一次元帝宴見他時,趁機下說詞,他先講了一通帝王任人不當,會造成天下大亂,災異橫生,然後指出:

       “《春秋》紀二百四十二年災異,以視萬世之君。今陛下即位以來,日月失明,星辰逆行,山崩泉湧,地震石隕,夏霜冬雷,春凋秋榮,……《春秋》所記災異盡備。”

      他進一步指出:之所以出現這種情況,就是用人不當所致。這些話,危言聳聽,令元帝悚然心動,連忙向京房打聽錯用的是誰,京房趁機提出:“上最所信任,與圖事帷幄之中,進退天下之士者是矣。”把石顯端了出來。由此,石顯、五鹿充宗等對京房更心懷怨恨。這次京房提出《考功課吏法》,遭到官員們反對,皇帝讓京房推薦其“弟子曉知考功課吏事者,欲試用之”,石顯等人趁機上疏,提出“使弟子不若試師”,試圖把京房排擠出朝廷中樞。元帝接受了石顯等的建議,“以房為魏郡太守,秩八百石,居得以考功法治郡。”(《漢書·京房傳》)京房離京後,石顯等借機羅織罪名,最終竟將其置於死地。

      京房既要講災異,就要觀察、瞭解災異,這使得他有可能做出一些在科學史上比較重要的發現。例如,《開元占經》卷九“日食而珥有雲沖”一節記載京房的話說:

“  日以甲乙有四珥而蝕,有白雲沖出四角,青雲交貫中央。”

      日珥是日面上不時發生的火焰狀噴出物,一般情況下難以看見,日食時則較易於觀察到。早在戰國時代,甘德、石申就曾注意到日食時日面邊緣有群鳥或白兔那樣的東西,那就是日珥。
     京房改管為弦作為定律器,還有另一目的:用以證其六十律。把音律學理論與樂器改造相結合,這種努力應予肯定。
《後漢書·律曆志》在介紹京房的音律學見解時說:“房言律詳於歆所奏,其術施行于史官,候部用之。”我們知道,王莽托古改制,曾指派劉歆組織精于律曆學者討論度量衡音律之事,後來劉歆把他們討論結果呈報皇帝,此即史書上所謂的劉歆“典領條奏”。現在,京房“言律詳於歆所奏。
       京房, 字君明,東郡頓丘人也。治《易》,事梁人焦延壽。延壽字贛。贛貧賤,以好學得幸梁王。梁王共其資用,令極意學。既成,為郡史,察舉補小黃令。以候司先知奸邪,盜賊不得發。愛養吏民,化行縣中。舉最當遷,三老官屬上書願留贛,有詔許增秩留,卒於小黃。贛常曰:“得我道以亡身者,必京生也。”其說長於災變,分六十四卦,更直日用事,以風雨寒溫為候:各有占驗。房用之尤精。好鍾律,知音聲。初元四年以孝廉為郎。

     永光、建昭間,西羌反,日蝕,又久青亡光,陰霧不精。房數上疏,先言其將然,近數月,遠一歲,所言屢中,天子說之。數召見問,房對曰:“古帝王以功舉賢,則萬化成,瑞應著,末世以毀譽取人,故功業廢而致災異。宜令百官各試其功,災異可息。詔使房作其事,房奏考功課吏法。上令公卿朝臣與房會議溫室,皆以房言煩碎,令上下相司,不可許。上意鄉之。時,部刺史奏事京師,上召見諸刺史,令房曉以課事,刺史複以為不可行。唯御史大夫鄭私、光祿大夫周堪初言不可,後善之。

      是時,中書令石顯顓權,顯友人五鹿充宗為尚書令,與房同經,論議相非。二人用事,房嘗宴見,問上曰:“幽、厲之君何以危?所任者何人也?”上曰:“君不明,而所任者巧佞。”房曰:“知其巧佞而用之邪,將以為賢也?”上曰:“賢之。”房曰:“然則今何以知其不賢也?”上曰:“以其時亂而君危知之。”房曰:“若是,任賢必治,任不肖必亂,必然之道也。幽、厲何不覺寤而更求賢,曷為卒任不肖以至於是?”上曰:“臨亂之君各賢其臣,令皆覺寤,天下安得危亡之君?”房曰:“齊桓公、秦二世亦嘗聞此君而非笑之,然則任豎習、趙高、政治日亂,盜賊滿山,何不以幽、厲蔔之而覺寤乎?”上曰:“唯有道者能以往知來耳。”房因免冠頓首,曰:“《春秋》紀二百四十二年災異,以視萬世之君。今陛下即位已來,日月失明,星辰逆行,山崩泉湧,地震石隕,夏霜冬雷,春凋秋榮,隕霜不殺,水旱螟蟲,民人饑疫,盜賊不禁,刑人滿市,《春秋》所記災異盡備。陛下視今為治邪,亂邪?”上曰:“亦極亂耳。尚何道!”房曰:“今所任用者誰與?”上曰:“然幸其愈於彼,又以為不在此人也。”房曰:“夫前世之君亦皆然矣。臣恐後之視今,猶今之視前也。”上良久乃曰:“今為亂者誰哉?”房曰:“明主宜自知之。”上曰:“不知也,如知,何故用之?”房曰:“上最所信任,與圖事帷幄之中進退天下之士者是矣。”房指謂石顯,上亦知之,謂房曰:“已諭。”

      房罷出,後上令房上弟子曉知考功課吏事者,欲試用之。房上中郎任良、姚平,“願以為刺史,試考功法,臣得通籍殿中,為奏事,以防雍塞。”石顯、五鹿充宗皆疾房,欲遠之,建言宜試以房為郡守。元帝於是以房為魏郡太守,秩八百石居,得以考功法治郡。房自請,願無屬刺史,得除用它郡人,自第吏千石已下,歲竟乘傳奏事。天子許焉。

     房自知數以論議為大臣所非,內與石顯、五鹿充宗有隙,不欲遠離左右,及為太守,憂懼。房以建昭二年二月朔拜,上封事曰:“辛酉已來,蒙氣衰去,太陽精明,臣獨欣然,以為陛下有所定也。然少陰倍力而乘消息。臣疑陛下雖行此道,猶不得如意,臣竊悼懼。守陽平侯鳳欲見未得,至己卯,臣拜為太守,此言上雖明下猶勝之效也。臣出之後,恐必為用事所蔽,身死而功不成,故願歲盡乘傳奏事,蒙哀見許。乃辛巳,蒙氣複乘卦,太陽侵色,此上大夫覆陽而上意疑也。已卯、庚辰之間,必有欲隔絕臣令不得乘傳奏事者。” 房未發,上令陽平侯鳳承制詔房,止無乘傳奏事。房意愈恐,去至新豐,因郵上封事曰:“臣前以六月中言《遁卦》不效,法曰:‘道人始去,寒,湧水為災。’至其七月,湧水出。臣弟子姚平謂臣曰:‘房可謂知道,未可謂通道也。房言災異,未嘗不中,今湧水已出,道人當遂死,尚複何言?’臣曰:‘陛下至仁,于臣尤厚,雖言而死,臣猶言也。’平又曰:‘房可謂小忠,未可謂大忠也。昔秦時趙高用事,有正先者,非刺高而死,高威自此成,故秦之亂,正先趣之。’今臣得出守郡,自詭效功,恐未效而死。惟陛下毋使臣塞湧水之異,當正先之死,為姚平所笑。”

      房至陝,複上封事曰:“乃丙戌小雨,丁亥蒙氣去,然少陰並力而乘消息,戊子益甚,到五十分,蒙氣複起。此陛下欲正消息,雜卦之黨並力而爭,消息之氣不勝。強弱安危之機不可不察。己醜夜,有還風,盡辛卯,太陽複侵色,至癸巳,日月相薄,此邪陰同力而太陽為之疑也。臣前白九年不改,必有星亡之異。臣願出任良試考功,臣得居內,星亡之異可去。議者知如此於身不利,臣不可蔽,故雲使弟子不若試師。臣為刺史又當奏事,故複雲為刺史恐太守不與同心,不若以為太守,此其所以隔絕臣也。陛下不違其言而遂聽之,此乃蒙氣所以不解,太陽亡色者也。臣去朝稍遠,太陽侵色益甚,唯陛下毋難還臣而易逆天意。邪說雖安於人,天氣必變,故人可欺,天不可欺也,願陛下察焉。”房去月餘,竟征下獄。

      初,淮陽憲王舅張博從房受學,以女妻房。房與相親,每朝見,輒為博道其語,以為上意欲用房議,而群臣惡其害己,故為眾所排。博曰:“淮陽王上親弟,敏達好政,欲為國忠。今欲令王上書求入朝,得佐助房。”房曰:“得無不可?”博曰:“前楚王朝薦士,何為不可?”房曰:“中書令石顯、尚書令五鹿君相與合同,巧佞之人也,事縣官十餘年;及丞相韋侯,皆久亡補於民,可謂亡功矣。此尤不欲行考功者也。淮陽王即朝見,勸上行考功,事善;不然,但言丞相、中書令任事久而不治,可休丞相,以御史大夫鄭弘代之,遷中書令置他官,以鉤盾令徐立代之,如此,房考功事得施行矣。”博具從房記諸所說災異事,因令房為淮陽王作求朝奏草,皆持柬與淮陽王。石顯微司具知之,以房親近,未敢言。及房出守郡,顯告房與張博通謀,非謗政治,歸惡天子,詿誤諸侯王,語在《憲王傳》。初,房見道幽、厲事,出為御史大夫鄭弘言之。房、博皆棄市,弘坐免為庶人。房本姓李,推律自定為京氏,死時年四十一。

       贊曰:幽贊神明,通合天人之道者,莫著乎《易》、《春秋》。然子贛猶雲“夫子之文章可得而聞,夫子之言性與天道不可得而聞”已矣。漢興,推陰陽言災異者,孝武時有董仲舒、夏侯始昌;昭、宣則眭孟、夏侯勝;元、成則京房、翼奉、劉向、穀永;哀、平則李尋、田終術。此其納說時君著明者也。察其所言,仿佛一端。假經設誼,依託象類,或不免乎“億則屢中”。仲舒下吏,夏侯囚執,眭孟誅戮,李尋流放,此學者之大戒也。京房區區,不量淺深,危言刺譏,樞怨強臣,罪辜不旋踵,亦不密以失身,悲夫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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